做人很现实
0 2025-04-30
"1981年,我们在云南高考时,分数公布后才填报志愿。在那个年代,我15岁未满,但已经被迫思考未来。家庭经济的压力让我选择了读无需伙食费的师范大学。那时候我对北京和上海只在图片和书籍中有所了解,但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上海。我填写的志愿是华东师大中文系、教育系和历史系。或许这就是缘分吧。当我被教育系录取后,知道同级入校的中文系同学成绩并不比我低,这让我的心情复杂了一段时间。记得有一篇名为《师大忆旧》的文章,其中描述了当时新生不上课的生活方式:“成为好学生首要前提是不上课……我们少不更事,不知学术为何物,自然喜出望外。”幸运的是,老师们仁厚,不介意我们的行为。因此,即便不去听课,我也能轻松考取七八十分。
除了心理学和大学语文,我对教育系课程几乎没有兴趣,因此经常翘课。我会去图书馆看那些刚开放的世界文学名著,或蹭听中文系的课程,或喝酒踢球,或去文史楼103教室通宵亮灯的地方写诗、散文。我可以确定,在四年的时间里,在教育系师生眼中,我并不是一个好学生。但令人感激的是,当毕业于1985年,因为对教育系统一鳞半爪,我竟然被母校错误地标注为“云南师大中文系”。
说起我的不务正业,有它由来。在入学之初,我们参加了一次夏雨诗社成立后的赛诗活动。那是一个月亮很白的夜晚,大家聚集在一间明亮简陋的小房间里举行比赛。你可以想象,那时候文学热潮如火如荼,在高校里加入文学社团几乎是必不可少的事,因此我参加了那场赛诗,并意外地获得第一名。这份意外让我的心脏跳跃,就像今天赢得五百万体彩奖金一样惊喜。
之后,我成为了夏雨诗社的一员,感觉自己命中注定要追求文学。但遗憾的是,《白墙》之后,再也没能写出与之相匹敌的情感文字。不过,不久后,一群学长们又创办了华东师大的散文社,还推出了《散花》校园杂志。我送去了大量小说与散文作品,而《赤足童年》就曾刊登在第一期上,被赵丽宏选作《萌芽》杂志发表——这是第一次变成铅字,让人难以言传。
随着时间流转,《童年的秋天》发表于《儿童文学》,而小说《学院六人图》则先后发表于《奔流》,再次转载至《小说月报》……这段经历使得我们称呼这个通宵亮灯的地方为福地——因为这里曾见证过许多人的身影,如陈丹燕、戴舫、祝春亭等。一旦出版社阮光页先生提出“华东师大作家群”这一概念,我并不感到惊讶,因为这里培育出了众多优秀作者。
话说回来,当王焰担任散文社长时,他和格非都是天天向上的好学生,他们绝不会耽误学业,所以主编《散花》的工作就落到了我身上。这本集子里的许多作品,如短篇小说《城疫》,最初都是私藏塞进杂志中的私货。不料,《城疫》最终被北村推荐发表于1986年福建文学第一期,而短篇小说《烧炭老人》的推荐稿件,也因陈村老师而发表于清明1985第四期。这一切源头,都始于华东师大的散文社。尽管如此,由衷敬佩那些假装没看见这些事情的人们,他们宽宏大量,是真正的大人们。而现在回想起来,这些经历仍令我深感荣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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